“哎~”
张芳从回来之后开始，就坐在沙发上，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，还时不时的叹两口气。
“妈，您这又是咋啦？”
白青在强忍着看了一会儿书之后，实在是受不了张芳的噪音攻击，转过身来，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开口问道。
自己这个老妈，这又是再搞什么幺蛾子啊？前几天因为竞争对手的关系就闹了这么一出，怎么又来了？跟个孩子似的。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，还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，白青可不记得，前世自己老妈有这样的一面。
“你看你的书吧，不用管我！”
张芳摆了摆手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“妈，拜托您都这样了，一个劲儿的在我跟前叹气，您说我能看得进去么！”白青的脸上露出了冤枉的神色。
“也没啥，就是回来的时候吧，看着以前的同事，心里觉得有些堵得慌。”张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。
听到张芳所说的，白青顿时不由得一阵默然。
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事实上，若非是他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的阻止了张芳，现在那些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的受害者当中，张芳也将会是其中之一。
能够阻止张芳，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，他不可能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其他人，毕竟他只是个重生者而已，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灵。
更何况，他又去拿什么来说服那些人不要相信单玉国？比起他这样的毛头小子来说，单玉国好歹也是厂里的干部，在那些工人们心中威望颇深，哪个看起来更值得相信，还需要作出选择吗？
相信单玉国的话，单玉国能够给她们提供一份工作，而相信他呢？他又能为那些下岗工人们提供些什么？
做小买卖？别逗了，君不见当初张芳在被白青逼迫之下，不得不去做小买卖的时候，那些人在那里冷嘲热讽的还不够说明什么么？国家工人身份的优越感早已经深深刻入到了她们的骨子里，就算是打死她们，也不会去做小买卖的，因为她们都觉得丢不起那个人。
车间里多舒服，风吹不着，雨淋不着，干嘛要在外面风吹日晒的，多辛苦啊，挣那点儿钱，看人家的白眼儿，都是些没本身的人才会去做。
白青可没有忘记，在他跟张芳出摊的第一天，那些邻居们看向他们娘俩的眼神里，充满了同情和戏谑，大概她们都在盼望着看到自己娘俩出丑的样子。
毕竟谁家有点丑事，总是会被那些长舌妇们当做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。
现在她们慌了，她们走投无路了，怪谁？早干嘛了？
“这单玉国，真不是个东西，坑了多少人，那可是她们的血汗钱和救命钱啊，这样的钱他花着不觉得烫手吗！”张芳在那里义愤填膺的大声骂着，不管怎么说，她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。
更何况，她自己也是在后怕。
白青仍然沉默，前世的时候，那些上了他当的人们，最开始也是如此，天天想尽各种办法的闹啊，然而单玉国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，彻底的失去了踪影，而伴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失，人们的那些愤怒，最终被逐渐的消磨，渐渐剩下的就只有叹息和无奈，不得不放弃。
毕竟闹，解决不了问题，生活还得继续，在这种雪上加霜的局面之下，先找到养家糊口的办法活下来，至于报仇，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。
“对了，小青，之前你也提到过，要扩大规模雇人的事情，现在她们那些人都挺惨的，又没工作，家里的积蓄又都被骗走了，眼瞅着就要活不下去，你看，咱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开始了？”张芳迟疑了片刻之后，才对着白青开口问道。
这段时间，白青已经用他的表现彻底的征服了张芳和白跃进，让他们在作出决定的时候，都忍不住想要听听他的意见。
听到张芳的话，白青顿时不由得一阵沉默不已，从张芳的话里面他听得出来，张芳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了。
显然，那些下岗工人的惨状，让她觉得有些不忍心。
情不自禁的长叹一口气，妈，您知道前世的时候，您也是其中的一个，家里的情况，比这要更加的悲惨吗？
那简直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“妈，现在还不是时候！”顿了一顿之后，白青才总算是苦笑着对着张芳说出这句话。
听到白青的话，张芳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：“不是你说要雇人的么……”
“妈，我确实是说过雇人的话，但并不是现在，眼下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，满打满算也就是还有一周就会放假，我问您，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，你雇她们，那么多的烤面筋卖给谁啊？卖不出去的话，是您养着她们吗？”
白青的话，就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，瞬间让张芳哑口无言。
是啊，虽然这一个月来的收入很高，让她做梦都忍不住要笑醒，却不代表现在家里已经富裕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了，再说了，她和她们就是同事的关系而已，同情一下也就罢了，可没有养着她们的义务。
“再说了妈，您忘了当初您刚开始做的时候，她们是怎么笑话您的吗？要我说，现在真不是时候，她们虽然绝望，却也还没有被逼到绝境，您帮了她们，她们也不见得会感激您，只会觉得您是在利用她们赚钱——哪怕事实上如此，她们绝不会认为是您帮了她们，所以我们得等，眼下下岗已经是大环境，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