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1章贱内无礼
刘福星正说着呢，杨丁山突然走开，紧走了几步，来到李建强送的花瓶前面，仔细打量一个拿着抹布擦宝瓶的年轻人，满脸堆笑地问道：“你是雷区长家的小林吧？”
小林转过身，隐约觉得在哪见过这人，但记不起来，于是问：“我是小林，您是？”
“我是区府办公室的杨丁山，咱俩见过面，大概五年前，你刚考上大学的时候，当时雷区长让你叫我杨叔，你声音太雷区长还说你腼腆。”杨丁山满面笑容地说道。
小林恍然大悟，和杨丁山握手：“哦，我记起来了。杨叔好，我爸提起过您，说您人特别好。”
杨丁山收回手，疑惑地问：“你怎么在这里打扫卫生，你在这里工作？”
小林笑着说：“不是，我朋友跟这家店的老板认识，新开业怕忙不过来，我们就来帮忙，反正周末闲着没事。他们叫我，我去了，杨叔您忙。”
“哦，好，再见。”杨丁山微微皱着眉头向妻子走去，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东西，可又摸不着头绪，于是慢慢思考，暗中观察卢冲，想知道卢冲到底有没有特别的身份。
杨主任夫妇和刘福星慢慢向里走，很快来到二楼的楼梯口，楼梯口竖着闲人免进的牌子。
燕纯芬随口问：“上面是什么？”
刘福星说：“卢总的朋友都在楼上。”
燕纯芬扬声问道：“乐乐也在上面？”
她来这里，就是想当着严乐乐的面挖苦卢冲这个店铺，连词都准备好了。
刘福星说道：“是严乐乐吗？这我真没注意。如果她来的话，应该会在楼上。”
“那我们上去看看她。”燕纯芬说着就上楼走。
因为是卢冲介绍的人，刘福星就没有阻拦，跟着两个人一起上去。
燕纯芬一边上楼梯，一边埋怨：“这里的空调怎么不调低点？我上个楼都一身汗。你们也太省了，我看这个破鱼店开不长。刘店长啊，不是我说你，你们店里的价格也太高了，最便宜的都上千，哪有这么做生意的。”
燕纯芬的嗓门很大，二楼的人听到清清楚楚，所有人都向楼梯口看来。
刘福星说道：“我们神龙渔场只卖精品龙鱼。”
“精品龙鱼？那也得有精品算啊，我看了快一半了，可就没看出哪条是精品。”燕纯芬已经走到楼梯的上部，还要继续埋怨，发现二楼数十人一起看着自己，而且眼神不善。
“来的人倒不少，乐乐在吗？”燕纯芬一点都不怯场，故意昂起头，自从她丈夫升任区府办公室主任，跟着新区长前程远大，她现在很注意自己的仪容做派。
前些天小区里有人叫杨主任为老杨或小杨，她马上不客气地说难听的话，严乐乐一家故意称呼杨主任的官职，就是因为这个缘故。
杨主任一边低头上楼梯，一边思考卢冲和雷区长的关系，不知不觉踏上二楼，他抬头一扫，愣在原地，脑中豁然开朗，刚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终于想通，雷副区长的儿子帮朋友没问题，甚至打扫店铺也没问题，问题在于，谁敢让堂堂副区长的儿子打扫店铺？有这样底气的人，身份绝对不凡。
燕纯芬大大咧咧地问道：“你们谁知道严乐乐在哪里？”
“闭嘴！”杨主任几乎是把怒吼压成蚊子叫般的声音，猛地把老婆拽到身侧。
杨丁山很少发火，他的变化如此剧烈，燕纯芬立刻意识到出了大事，老老实实站着，一句话不敢说。
杨丁山快步走到朱丹青旁边，低头弯腰说：“朱少，您好。”
朱丹青瞥了杨丁山一眼，疑惑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杨主任苦笑，敢情人家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，连忙陪笑道：“我是红山区府办公室主任杨丁山。”
“哦，我想起来了，”朱丹青淡淡地说道：“你夫人好大的气势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她是一品大员的夫人呢？”
杨主任连忙说道：“贱内无礼，朱少您担待。”
杨丁山在看到朱丹青的一刹那，就感觉不对，又发现市局伍天阔和分局秦天柱，再联想卢冲的姓，隐约猜到卢冲的身份，所以杨丁山把姿态放得极低。
朱丹青嗯了一声，不再看杨丁山，喝着茶。
杨丁山看到朱丹青这个态度，暗道糟糕，又偷偷打量周围，发现更多熟悉的面孔，心跳加速：“啊，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员和大商人？除了秦天柱跟我平级，哪个级别都比我高！最可怕的是和朱丹青坐一桌的人，个个气度不凡，能跟他坐一起，肯定大有来历。”
杨丁山对红山区发生的事了如指掌，但终究只是听到传闻，没见到卢冲本人，根本不会想到卢先生会出现在自己小区，再加上卢冲只说是卖鱼的，也就没过多联想，但在看到这些人的一刹那，杨主任知道的那些事被串联起来，让他意识到，自己一直叫小卢的那个人，极有可能就是红山区风头最盛的卢先生。
燕纯芬虽然没见过朱丹青，刚知道在座的竟然是那位传说中的大衙内，再想起众人看自己的眼神，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，不由自主后退几步，靠在墙上。
整个二楼忽然静了下来，除了朱丹青，所有人都盯着杨丁山和他的妻子，眼神里都带着不善。
红山区分局的秦天柱一直是火爆脾气，打儿子都敢下死手，自然不在乎一个平级官员：“这不是杨主任么，怎么，升了官了，就瞧不起卖鱼的？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买鱼的？”